Grothendieck, 《独处的重要性》,经由 Michael Nielsen:
在那些关键的岁月里,我学会了如何独处。但即使是这样的表述也无法真正表达我的意思。从字面上讲,我根本没有学会独自思考,原因很简单,自我童年以来,这种能力就从未被遗忘过。这是我们从出生起就具备的一种基本能力。然而,在 1945-1948 这三年与世隔绝的工作期间,我依靠自己的资源,遵循我自己自发发明的准则,使我对自己从事数学的能力充满了信心。这是一种谦逊而持久的自信,并不拘泥于任何共识或过时的法则。我的意思是:我用自己的方式去探索我渴望学习的事物,而不是依赖公开或默认的,来自更大或更小范围内一个群体的共识观念,不管这个群体是出于其他任何原因被视为权威,还是发现自己其实属于其中。以往,无论是在中学还是在大学,这种无声的共识告诉我,在使用像「体积」这样的词时,我们不必费心它真正的含义是什么,因为它「显而易见」、「众所周知」、「毫无问题」等等。但只有在这种「超越」的姿态中,我们才能做自己,而非共识的棋子,才能跳出别人划定的僵化圈子——正是在独处的行为中,我们才会发现真正的创造力,从而其他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从那时起,我有幸在数学领域受到欢迎,结识了很多人,无论是我的「前辈」还是我的同龄人中,他们都比我更出色、更有「天赋」。我钦佩他们像玩耍一样轻松地掌握新的想法,仿佛在摇篮里时就熟悉它们——而我却觉得自己笨拙,甚至有些愚蠢,在艰难的道路上痛苦地徘徊着,就像一头笨牛,面对着堆积如山却必须学习(据说如此)的东西,那些我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实质或者无法贯彻的东西。确实,在我身上很少能看出那种能在著名竞赛中获胜,或凭借一己之力掌握最棘手课题的优秀学生的特点。
事实上,我认为比我更出色的这些同志中,大多数已经成为了杰出的数学家。然而从三十或三十五年的角度来看,我可以说他们对我们这个时代的数学的影响并不深远。他们所做的一切,往往是在一个已经为他们铺垫好的背景下完成的美好事物,而他们并没有意愿去打破这个框架。在不自觉中,他们仍然是那些无形而专制的圈子的囚徒,这些圈子在特定时代限定了某个特定环境的边界。要打破这些束缚,他们需要重新在自己身上发现那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像我的能力一样:独处的能力。
Deresiewicz, W. (2010, March 1). Solitude and Leadership. The American Scholar.:
但在我看来,独处是领导力的本质。领导者终究处于一种非常孤独,甚至非常寂寞的地位。无论你征求多少人的意见,最终还是你自己要做出艰难的决策。在这样的时刻,你真正拥有的只有自己。
Susan Sontag (As Consciousness Is Harnessed to Flesh: Journals and Notebooks, 1964-1980; 7/19/77)
一个人越孤独写出来的东西越好,见解越独特。
问:Grothendieck 说他并没有真正学会独处,这是什么意思?
答:他认为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基本能力,而对于某些人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能力逐渐被遗忘。
问:Grothendieck 为何认为独处如此重要?
答:为了「超越」整个社会共识所知的、值得追问的、应该追求的事物,独处是必要的。
问:Grothendieck 从他那些天赋异禀的年轻同龄人中观察到了什么警示?
答:几十年后,他们已经成为了专业人士,但他们的工作并没有十分深刻,因为他们仍然受制于别人为他们设定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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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主要译者 YunnyYin、校对 Jarrett Ye
原文:Original thought requires solitude (andymatuschak.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