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稿】学习笔记——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前言

笔记这个东西我可太有感触了，我高中的时候整理了一大堆笔记。各个学科的，生物、语文、英语、物理、化学，数学，每个高考科目都制作了对应的笔记。

我在学校的时候喜欢整理笔记，后面临近高考请假回家自习的一两个月也还在整理笔记。除了生物笔记是陆陆续续在整理的，以及后面又花了一整个暑假的时间把几册生物书的内容都整理了，剩余的笔记大多都是在临近高考请假回家自习时整理的。唉，说起来都是泪。

这堆笔记现在还被我保存着，倒不是因为它有多大用处（之前以为可以给亲戚家准备高考的孩子作参考，结果人家也没太用得上，全部给我拿回来了），那些笔记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直到我昨天看到 Thoughts Memo 发布的有关笔记的回答时，我才决定要写这篇有关笔记的文章：我想在这篇文章里回顾和思考【笔记】在我学习过程中带给我的影响，也试图重新思考和定位【笔记】在学习中的作用，希望在这篇文章结束时，我想起那堆笔记能更释然，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希望我能释然到可以丢掉它们，也希望能给正在学习的各位带来一些启发和帮助。——直到我决定写一篇这样的文章时，那堆早已“无用”的笔记才被我重新翻出来，才有了焕发新价值的机会）。

这堆笔记之所以还保留着，更多的是因为舍不得。因为我投入了太多的时间精力在其中，这些笔记“太漂亮”、“太有条理”、“体量太大”，它们是我奋战高考的见证者（虽然从最后的高考结果来看，这堆笔记现在看着也挺刺眼挺讽刺的），但是我还是在房间里找了个角落用塑料袋装好把它们整齐地叠放起来。（哦，才发现已经把数学笔记和化学笔记扔掉了，可能是看着太不漂亮了。）

二、高中笔记

2.1 制作过程、制作效果、使用效果

生物笔记

一开始只是觉得生物知识点太多太散了，想找个本子把一些散乱且重要的知识点整合起来，于是比较随便找了个笔记本，佛系地抄录课本上的知识点和上课时老师补充的内容，后面整理着整理着就逐渐上瘾了，

知识点整理的范围从课本蔓延到了辅导书，从草图变成了精心绘制的美图，不知不觉的，一种完美主义的态度逐渐在生物知识点整理这件事中占据了主导，支配我的头脑和行为。

我从课本上把重要的知识点亲手抄到笔记本上，我从辅导书剪下重要的知识点用双面胶粘贴到笔记本上。到高三时，双面胶已经严重氧化，发出阵阵恶臭，于是我把笔记一页一页地用手机拍下来，然后再把图片一张一张打印下来，装在一个巨大的相册里。这一套东西做下来，花了我超级多的时间和力气。

经典必画磷脂双分子层模型。。。。。。

看着很爽，但是非常巨大的一本相册，携带不方便，翻起来也不方便，而且也不常翻，试卷要填的概念大部分都记得，不需要翻。遗传大题，翻了写不出。噢，高考好像也没把遗传题完整拿下。。。。

物理笔记

学习高中物理的时候，在B站上看到了宋晓磊老师的课程，当时感觉简直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物理课是越听越爽，越听越带劲儿，甚至中午在宿舍床上放个床上书桌，吃完饭就开始一边看宋老师的课，一边做笔记（其实是没时间了，力挽狂澜地补基础）。嗯，笔记依然做得很漂亮，做起题来还是会一半不会一半（这个情况当然又是持续到了高考考场上。[微笑][微笑][微笑]）

化学笔记

大部分的化学笔记是我在看乐乐课堂的视频时做的，那个 app 好像有好几门学科，我主要看化学部分，它的页面类似于闯关小游戏里的路线图，每学习一节课就可以解锁一个站点，每节课不会太长，内容讲解通俗易懂，简洁清晰。我印象很深刻的是视频的牛皮纸背景。

笔记已经找不到了，应该是扔掉了，但是我印象中像物理笔记一样，我的化学笔记也是写在一本一本的草稿纸上的，一册书的内容对应一到两本草稿纸，有一两册书的内容做了对应的成套的笔记。

语文笔记

我高中的语文老师很优秀，语文完全不用自己额外学，只要紧跟她的课就不会出什么大差错。她对各种考试资料的整理也很完备，答题的各种技巧、方法也总结的很到位，制作语文笔记所依赖的资料全都是在她的课堂上获取的。制作起来也不麻烦，没费多少时间和力气，笔记本很薄，但是涵盖的内容比较全面（主要是应试技巧、方法，没什么知识点）。

这本语文笔记翻得挺多的，发挥的作用也大，它对我来说是我在语文学科上的定海神针。最后高考的语文成绩也不错。

英语笔记

英语笔记大部分是在网上看李辉老师的视频做的。很爽，很多应试技巧。笔记做出来以后翻得也蛮多的，我觉得对我的考试帮助也挺大的。这套笔记主要记录的是应试技巧，知识点不多。

数学笔记

找不到了，应该也扔了。高中数学好像看了挺多苗金利老师的视频。做了一部分笔记，还有一部分笔记是自己看书做题总结的，既有活页本笔记，也有草稿本笔记。临近高考时做了一沓那种 3A 大小的几张草稿纸用订书机钉起来的小笔记。边做题边翻，也不知道为什么数学也能整出这个么多个笔记来。。。。。高考成绩嘛，也是鸟拉屎咯。。。。。。

2.2 笔记小结

上面提到的六个高考学科的笔记，对于一个学科来说，它们内容类型不同（有的是技巧方法类的，有的是知识点类的，有的是错题类的）、涵盖的内容范围不同（有的是一两册书，有的是全册书）、制作时长不同，耗费的力气不同，使用频率、使用效果不同。这一堆的笔记，我有从中获益的地方，也有现在回看觉得得不偿失的地方。「笔记」是我在高中阶段重度使用的学习方法，它遍布了我的高中生活，哪里都有它的身影，哪个时间切片里都有关于它的片段。我对它的感情很复杂，我对它感到迷惑，我想试着去梳理这些东西。但我不想局限于「高考」这个背景去思考和讨论它，我想对它有更大更深的展开，以下是我尝试梳理的过程，也是我梳理的结果。

三、两种笔记的区分 & 联系

3.1 区分

服务于【输入】的笔记 vs 服务于【输出】的笔记

注意：这里的箭头不代表信息流动的方向，仅代表笔记在提供服务上的目标方向，是笔记发挥作用的趋势方向。

3.2 联系

无论是哪一种服务目标，笔记均是「具有潜在开发价值的信息」的中转站

无论哪一种笔记工具，都能提供这两种方向上的服务。（这里不考虑服务质量、服务效率）

3.3 辨别的意义

文章一开始提到的高中学科笔记属于「服务于输入的笔记」，

这区别于当我们讨论个人知识管理工具时常说的那个“电子笔记”，也就是常用于「服务输出」的笔记。

这两种类型的笔记虽然有一定联系，但也存在着较大差异，所以需要分开讨论。

而本文的讨论重点是「服务于输入的笔记」。

四、对「服务于“输入”的」笔记的思考

4.1 笔记的起点——原始笔记是什么？

等待重建/重温/消解的即时摘录、记录。

4.2 原始笔记常见的3种去向

向【构建】方向发展的笔记：

会有一个最终的产成品——形态相对稳定的笔记集合。并且将对该产成品的利用视作“输入”、“内化”知识的关键。
向【消解】方向发展的笔记：

没有最终产成品，笔记被“消解”的过程是“输入”、“内化”知识的关键。在“消解”过程中，原始笔记会被不断加工，但是这种加工是为了不断地削弱、抛弃原始笔记，逐步地戒断对原始笔记的依赖，让可见的文字变成不可见的思维，存储在大脑里。

显然，迷失方向不可取，另外两个方向，到底向哪个方向发展会更好呢？这有待确认。

向【构建】方向发展的笔记——发展过程

与“笔记”相关的动名词的梳理

我们借助【笔记工具】，

在学习的过程中实施【记笔记】的行为，

得到了【原始笔记】，

然后我们对其（原始笔记）实施【加工笔记】的行为，

最终我们得到了【终态笔记】，

然后我们【利用笔记】，帮助自己达成预期目标。

向【消解】方向发展的笔记——发展过程

与“笔记”相关的动名词的梳理

我们借助【笔记工具】，

在学习的过程中实施【记笔记】的行为，

得到了【原始笔记】，

然后我们对其（原始笔记）实施【加工笔记】的行为，

然后我们想方设法地【消解笔记】，帮助自己达成预期目标。

4.3 我们为什么想记笔记？

——是什么驱动了我们记笔记的行为？是什么让我们产生了记笔记的冲动？

• 无聊没事做（像吹口哨和抖腿那样的行为）
• 装正在认真学习的样子（自我安慰式学习——装给自己看）
• 装正在认真学习的样子（安慰他人式学习——装给别人看）
• 释放当下的脑容量，为日后的记忆活动记录素材、提示重点（我们化身为一个会挑重点、但效率不高、记录不全的课堂录音机、资料复印机）
• 思维视觉化以辅助理解当前的学习内容
• 对他人的行为模仿（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学习就要做笔记之类的根深蒂固的口号）
• 对他人命令的服从（老师叫记笔记）
• 积累可见的学习证据
• 对记笔记行为的单纯信仰（相信做笔记这个行为一定是有利于学习的，尽管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4.4 我们对笔记的期待

4.4.1 专注于学习的期待

4.4.2 期待的蔓延、变质

除了上面这些始终围绕着“学习”本身的我们对笔记的期待，

我们常常会在笔记的过程中渐渐地加入其他期待，这些期待常常是不合理的，因为它们会降低学习的效率，我称之为“期待的蔓延、变质”，这种情况的发生往往不被我们察觉，即使察觉，我们也认为它是正向的，是具有积极作用的，也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我们放任期待的蔓延和变质，我们从中获取了某种良好的感受，我们对此上瘾，无法自拔，却没能看到其背后的隐患。

（这里说的“期待的蔓延、变质”是针对构建方向而言的，因为我本身缺乏在消解方向上的笔记经验，所以暂时无法展开更多的讨论。）

蔓延、变质的几种情况：

• 全面（all in one）
• 极度舒适（视觉效果、阅读效果）
• 普适性（人人可用）
• 长效稳定、一劳永逸
• 魔法书（立竿见影、法力无边的绝世秘籍）（拥有笔记=掌握知识）

全面（all in one）：

想把所有觉得有价值的、重点的、关键的信息都集合在一个笔记体系里。不用再翻阅其他的资料，只翻这一套就够了，只看这一套就够了，只用这一套就够了。

极度舒适（视觉效果、阅读效果）：

我的笔记看起来要赏心悦目，条理清晰，布局合理，没有多余的内容和笔迹，更不允许有突兀的涂画，无论是文字还是图形还是别的内容信息，一切都必须在我审美的把控之下。拿起来就爱不释手，读起来就停不下来。说这东西是笔记都是对它的贬低，它，应该被称为：艺术品！

普适性（人人可用）：

这套笔记整出来，不仅对我自己有用，所有想要学习这块知识的人，如果看了我的笔记，他们都会惊叹它所发挥的学习效果，他们都会从中获得巨大的帮助。这是一本所有人都渴望的笔记。它是如此地通俗易懂、全面完备，言简意赅，整洁美观，如果我把它分享出去，将是功德一件！

长效稳定、一劳永逸：

制作、整理笔记的过程虽然艰难，但是一旦把笔记完成，我将实现一个巨大的跨越，从此以后，我的学习之路一片光明。这套笔记可以一直发挥作用，只要做出来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这是先苦后甜。当别人还在一遍又一遍地翻各种书的时，我遗憾他们只看眼前，而我已经为避免以后数次繁琐的翻阅设计了极好的解决工具。

魔法书（立竿见影、法力无边的绝世秘籍）（拥有笔记=掌握知识）：

这套笔记对于学习效率的提升一定是有巨大作用的，只要我笔记在手，我什么题目，什么考试都不怕，万变不离其宗，我的笔记就是那个宗。有了这套笔记，成绩提升是分分钟的事情。多翻几次，多读几遍，题目自然而然就能琢磨透了，成绩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4.5 笔记工具（笔记载体）的简单对比

各笔记过程、产物的关注点：

4.6 我们对笔记的期待合理吗？为什么？

如何判断期待是否合理？

（专注于“学习”的期待就是合理的吗？在上面被判断为“蔓延、变质”的几种期待真的是不合理的吗？）

1. 看期待是否有实现的可能
2. 看实现期待的成本是否可接受

【专注于学习的期待】

4.6.1 终态笔记作为一种“把书读薄”的结果——同为“理解”的过程和“理解”的证据

当书被读“薄”时（这里的“书”泛指所有的文字资料），那些“被削薄”的部分里包含的内容通常可能是：①解释某个关键词或者某个关键句所需要的语境。——就像我们认识一个陌生单词时，通常会把它放在某个具体的语境下去理解，理解之后，我们只需要看该单词对应的中文翻译，就能想起单词要表达的含义。②那些可以帮助理解新事物的通俗比喻。——与语境的作用相似。恰当的比喻帮助我们理解事物，理解以后，这个比喻就没那么重要了（除非要将新事物解释给其他人听）。③显而易见但是有必要阐述清楚的前提条件（假设）。——为了严谨清晰地解释某个观点或事物，需要对其前提条件（假设）进行说明，理解之后，若前提本身就是显而易见的，那就能比较容易地想起来。此时，这些前提就没有被强调的必要。④一堆被列举出来的具有共性的例子。——多个例子的列举也是为了更全面地解释，如果例子之间具有共性，在理解了这个共性以后，例子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可以仅记住具有代表性的一到两个例子，而不是全部例子）。⑤前置知识（并不显而易见的前提条件/假设）。——对于专业性较强的书，在阐述某个领域更为复杂的内容时，不可避免地要引用一些前置知识，如果对前置知识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此时前置知识也没必要记到笔记里。

书是有被读“薄”的可能的，原始笔记是对书进行第一次读“薄”的结果（在读“薄”的过程中会有补充和记录，但是这个“增厚”的部分相对于被“削薄”的部分，整体上还是更少的，所以总的来说还是“读薄”），加工原始笔记，并把原始笔记转变为终态笔记的过程中，我们筛选出需要强调的内容，过滤掉不需要强调的内容，每一次的筛选、过滤都是“理解”的发生。当我们阅读终态笔记时，能完全理解其含义，且又能在它的提示下联想起（说出）与之密切相关的重要内容时，就说明我们达成了预期理解目标。

4.6.2 物理体积更小，容量更大的硬盘（文字更少，信息密度更高的资料）——方便复习

这一点与上一点所说的“把书读‘薄’”是类似的，只不过上面强调的是理解的过程和达成理解的证据，而这里强调的是「达成理解的证据——终态笔记」作为一种复习的工具被使用。

文字量减少了，但剩下的文字所能激发的记忆扩充了容量，可以说信息的密度的确被提高了。文字量减少，需要分配的注意力减少了，某种程度上说，确实是方便了复习。

4.6.3 能高效提取记忆的按钮——更高效的刺激

若想要笔记像一枚能高效提取记忆的按钮，看一眼就能提取出自己期望提取的相关记忆。那就得问以下的问题：该如何设置按钮？什么时候按？我们对相关记忆的提取应该有哪些期望？

对于这些问题，Anki、SuperMemo、墨墨背单词及其背后的间隔重复算法已经给出了很多非常具有价值的解答。
这是可以实现的，但是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并不是通过随机的反复的阅读就能达成，其背后隐藏着人脑记忆运作的规律。

4.6.4 内化效率高（记得牢、记得快）

对这个期待的讨论同上。但上一点强调的是笔记对记忆的唤醒作用，这里强调的是笔记在缩短记忆时长上发挥的作用、笔记所推动产生的最终记忆结果的健壮性。

4.6.5 消解负担小（敢于扔掉、舍得扔掉）

敢扔是因为已经确信吸收了其中的价值、其潜在的暂时没有被挖掘和吸收的价值估计也不会太大，不会造成不可接受的遗憾和损失。舍得扔是因为确信其没有价值。敢扔、舍得扔，这两个行为需要【对价值的判断力】来支撑，没有对某个具体的笔记内容蕴含的价值的判断力，是扔不掉的。

对于某个「陌生」领域的初学者来说，这种判断力或许是缺乏的，仅凭自己难以减小消解的负担。

若是笔记内容是关于较为熟悉的领域的，这种判断力应该是可以卸掉部分消解负担的。

另外，这种判断力还有一些普遍原则可供参考，就如Woz给出的制卡原则。

4.6.6 消解容错率高（不应该消掉的消掉了，但是能找回来）

这对于纸张笔记来说难以实现，但是对于电子笔记来说是可实现的。

找是肯定能找到的，但是关键是找的效率，如何判断是否存在消解错误？（什么时候该消，什么时候不该消），消解错误的发生和发现之间有时差吗？这个时差的大小对发生了消解错误的笔记的寻回有什么影响？

4.6.7 消解程度大（留下的难以消解的部分少）

这实际上是记忆难点的攻克，除了普遍的记忆方法，或许也需要一些有针对性的特殊的记忆方法（一些记忆的奇技淫巧），在遇到相应的记忆难点的时候可以使用。（不过这里所说的还是基于理解的、以理解为目标的记忆）

4.6.8 个性化定制的（内容、呈现方式、语言体系的个性化定制）——接受程度更高

个性化定制是可能的，纸张笔记以“手账”为例，就是高度个性化定制的结果，电子笔记的众多插件也为个性化定制的实现提供了大力支持。另外，个性化定制也是应该的，个性化定制是为了更契合自身的学习习惯、学习优势等等学习特点。

但是在个性化定制之前，有必要清楚地了解一些使用笔记的基本原则、方法。

个性化定制要把握好度。如果对笔记进行个性化定制所花费的成本超过了笔记本身所能带来的学习价值，或者造成的机会成本过大，那就得不偿失了。

【“蔓延、变质”的期待】

4.6.9 全面（all in one）：想把所有觉得有价值的、重点的、关键的信息都集合在一个笔记体系里。不用再翻阅其他的资料，只翻这一套就够了，只看这一套就够了，只用这一套就够了。

资料是看不完的，每种资料的侧重点也不同，各种资料展开的角度、框架是不一样的，如果要把所有觉得有价值的都整合到一起，首先会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要使用哪一种结构、框架作为主线把内容串联起来，若使用的是电子笔记，这就意味着有一个被选定的主线，再加上好几套标签系统——这是一个复杂而庞大的架构。

对于整体内容而言，存在着这样的问题，对于具体内容来说，当内容数量巨大时，也会存在类似的问题——对内容的分类会变得复杂，由此会触发疯狂建立不同层级的文件夹的行为，层级数量增加，文件数量增加，整个笔记的广度和深度都处于拓张趋势。颗粒度应该如何设置？广度的边界在哪里？深度的边界又在哪里？（到底建立多少个层级的文件夹）。多个框架交织在一起，架构错综复杂时，每一条线就都变得不明显了。多个内容拼凑在一起，每一个内容都会变得更不明显。这意味着查找效率的降低。（查找某个具体内容的准确率降低、查找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变长）

另外，「求全」对于笔记内容在逻辑安排和排版布局上的要求会变高（如果还在意笔记的利用效果的话），因为必定会不断地遇到觉得有价值的信息想要加到笔记中去，此时就会引发“要加到哪个位置去？”、“如何与原有的笔记内容进行融合？”的问题，这意味着加工笔记成本的增加。

知道把知识点放在笔记中的哪里就等同于知道知识点之间的确切联系吗？把知识点亲手固定在一个地方就等同于理解了知识点吗？即便这一套操作下来，对于学习内容的理解会加深，但是我们能否负担起这个代价？这是否值得？其机会成本又是什么？如果我们正在编排一本书，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几本书放在身边，想翻阅的时候就翻阅？（至少此时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复杂的难易拆解的线路不清晰的体系，而是好几个线路清晰、重点分明的体系。）

4.6.10 极度舒适（视觉效果、阅读效果）：我的笔记看起来要赏心悦目，条理清晰，布局合理，没有多余的内容和笔迹，更不允许有突兀的涂画，无论是文字还是图形还是别的内容信息，一切都必须在我审美的把控之下。拿起来就爱不释手，读起来就停不下来。说这东西是笔记都是对它的贬低，它，应该被称为：艺术品！

这完全是可以实现的，无论是纸张笔记还是电子笔记。

对舒适度的追求是无止境的，秩序与和谐的美感都极其容易被破坏。

追求极度舒适的代价是高昂的。

4.6.11 普适性（人人可用）：这套笔记整出来，不仅对我自己有用，所有想要学习这块知识的人，如果看了我的笔记，他们都会惊叹它所发挥的学习效果，他们都会从中获得巨大的帮助。这是一本所有人都渴望的笔记。它是如此地通俗易懂、全面完备，言简意赅，整洁美观，如果我把它分享出去，将是功德一件！

像书籍这种面向大众的出版物，尚且有褒贬不一的评论，内容主体不变的书籍，尚且存在多个版本。自己构建的笔记为何要被要求具有普遍性。

预期“只给自己看”和预期“也要给别人看”，这两种不同的心态会对笔记的构建产生截然不同的影响。

若对“构建笔记”这件事，我们仅对自己负责，那我们可以随时根据自身的需要进行责任的调整。若我们把自己代入“编辑”、“出版社”的角色，我们就会揣测他人对笔记的需求，进而努力去满足这种需求。然而事实是，他人的需求有可能只是我们的臆想，且对他人负责和对自己负责有时候是矛盾的。另外还有一点是，这很容易会把我们带到「追求“极度舒适”」的坑里。

4.6.12 长效稳定、一劳永逸：制作、整理笔记的过程虽然艰难，但是一旦把笔记完成，我将实现一个巨大的跨越，从此以后，我的学习之路一片光明。这套笔记可以一直发挥作用，只要做出来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这是先苦后甜。当别人还在一遍又一遍地翻各种书的时，我遗憾他们只看眼前，而我已经为避免以后数 次繁琐的翻阅设计了极好的解决工具。

由图示可以看到，笔记只是特定知识进入脑子的其中一种方式，如果我们的目的是吸收特定知识，那么我们不应该排斥「笔记」之外的其他方式，那么「笔记的构建」就无法在“特定知识的吸收内化”上承担一劳永逸的重任。另外，只有当特定知识是固定不变的、确定无疑的情况下，它对应到笔记上的内容才是稳定的，当特定知识本身就处于变化中时，其对应到笔记上的内容也应该是变化的（如果诚实对应，如果还在意“吸收特定知识”这件事的话），那长效稳定这一期待就是不成立的。

*这里的“特定”指的是知识的大概形态，所属领域，而不是指知识明确的边界、范围。

4.6.13 魔法书（立竿见影、法力无边的绝世秘籍）（拥有笔记=掌握知识）：这套笔记对于学习效率的提升一定是有巨大作用的，只要我笔记在手，我什么题目，什么考试都不怕，万变不离其宗，我的笔记就是那个宗。有了这套笔记，成绩提升是分分钟的事情。多翻几次，多读几遍，题目自然而然就能琢磨透了，成绩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谁有魔法书的话请甩个链接出来，另外，批发的话能不能优惠点？

好了好了，回到正题。魔法书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但这种说法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们对笔记寄予的厚望。

引用Thoughts Memo的汉化文章——《拆解思想工具：为什么 All in One 是伪需求？》里的一句话“我会开始重新组织标题，摆弄 LaTeX 公式，想让一切看起来既美观又有条理，力求把概念结构梳理得尽善尽美，这样未来的我——那个已经忘光了一切的我——在重读笔记时，就能因为其清晰的呈现方式而轻松地重新掌握信息。”

我们似乎被笔记的美丽外表迷惑了头脑，认为只要笔记足够全面、美观、有条理，只要制作笔记时下了足够大的功夫，那终态笔记对知识的理解和内化就有足够大的帮助，这种帮助带来的利甚至碾压了制作“完美”笔记在成本上的弊。

当我们会认为笔记是魔法书时，或许是受了它美丽外表的蛊惑，或许是对我们对其投入的沉默成本的不甘心，或许是我们想要相信、愿意相信它是魔法书——那样的我们的学就有救了，或许是对别人的成功的不明缘由的模仿——那个学得很好的人，他也有几本类似的笔记，所以只要我也有笔记，我也能学得好。

魔法书是我们为笔记本加载的梦幻滤镜，它反映了我们的美好期望，但却不是现实。

4.7 笔记可以/应该承担什么功能？不可以/不应该承担什么功能？

笔记本质上是帮助释放记忆焦虑的工具，

是外部信息进入我们脑子之前需要进行签证办理的地方（办什么类型的签证，签证期多长），

是掉帧但不影响观看的视频，

是音质受损但不影响收听的音乐。

笔记不应该成为堆放“可能有用的信息”的垃圾场——不要只堆而不处理

笔记不应该成为“特定知识”的替身——不应该拒绝其他除「笔记」外的内化知识的方法，也不应该用笔记的「有限」去装载特定知识的「无限」。

笔记只有存储功能，没有理解功能，要理解和内化知识还是要靠脑子，还是要靠可可爱爱的神经元们拉手手。

笔记不是万人迷，不需要那么漂亮美观，不需要那么多人认可和喜欢，笔记只需要对构建笔记的人负责。
总结：

可以/应该承担什么功能？

——暂时存储一部分可能重要的信息

——促进信息的理解/吸收/内化

不可以/不应该承担什么功能？

——永久地存放某些信息（既然重要，为什么不记住？？！！既然不重要，为什么要永久存放？？？！！）

——无限量地存放信息

——理解/吸收/内化信息

——替代知识本身

4.8 无法由笔记承担的那部分功能应该由什么来承担？

不可以/不应该承担什么功能？

——永久地存放某些信息——公共数据库，而非个人笔记系统

——无限量地存放信息——外部世界

——理解/吸收/内化信息——大脑

——替代知识本身——知识本身（能替代知识的，只有知识本身，若要追求真理，就不要隔绝信源，就不要轻易容忍信息在“第一次/第一步”传递时的失真。）

4.9 使用笔记的原则、方法（略）

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略~~~~~~~~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五、对「服务于“输出”的」笔记的思考（略）

六、对高中笔记的反思

6.1 反思前的说明

现在摆在这里的有两个事实：

①我做了很多笔记，我在笔记上费了很多时间和功夫；

②我的高考成绩不理想；

对此，只能说：

• 整个制作笔记的过程以及最后得到的一堆笔记，于我个人而言，这种学习方式对我高考成绩的贡献比我预期中的要少很多。
• 当我现在回看过去，我认为制作笔记这种学习方法对于「我要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这个目标来说，是低效的。
• 当我现在回看过去，我认为当时的我缺乏对「笔记」这种学习手段的认知（虽然现在的认知或许也不见得有多高明），我认为如果当时我能用我现在对于「笔记」的认知去制作笔记的话，我的高考成绩也许会好一点。

——这些都仅仅只是“我”的个人经验。

在「备战高考」的情境下谈论“笔记的构建”与在「一般学习」的情境下谈论“笔记的构建”是不同的——目标不同、侧重点不同、会受到的干扰因素也不同。两者并不 是一回事，虽然它们之间有关联，能相互启发，有一定的共性，但它们依然是很不同的，这一点需要注意。

我对于「服务于“输入”的」笔记的思考，是在「一般学习」的情境下展开的，因为「一般学习」（也就是 Thoughts Memo 说的「自由学习」），才是每一个学习者真正的归宿。

前面对于我高考笔记的介绍是为了引出后面的思考，不过后面的思考也确实是受到了高考笔记的启发。所以对于高考笔记的反思，我主要试图以「一般学习/自由学习」的思路去分析，而不会过多地涉及高考的方方面面（我认为我还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去谈论这个对我来说有点沉重和复杂的话题），不过后面可能会提起一点点，但其价值的大小就无法保证了，见仁见智吧（毕竟我高考时距离现在已经有段时间了。）

6.2 反思

• 应试技巧、方法比知识点更值得整理、构建笔记。
• 知识点让它留在书上就好，不要抄下来。（留在书本上，去翻，但是尽量翻得少一些；或者把电子书导入SuperMemo这样的支持间隔重复的软件，快速制作抽认卡，借助其马上展开高效的复习）

就如 Thoughts Memo 的汉化文章《常见问题解答：学生行为》里说的那样：

“要将信息转存到长期记忆中，你需要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练习提取这些信息——但当你拥有详尽的笔记时，你很容易不断依赖这些笔记，而不是尝试从记忆中调取信息。结果，笔记反而成了一种依赖，让你陷入遗忘的恶性循环。这一道理同样适用于所有形式的参考资料。

当然，如果你在竭尽全力后仍无法回忆起某些内容，查阅参考资料是可以的，但这应该只作为最后的手段。即便如此，也不要边看参考资料边解决问题——只需快速浏览一次，然后尝试在不再查看的情况下解决问题。”

我语文、英语笔记里的内容，其应试技巧、方法的占比就比知识点重，它们的翻阅频率也比较高，实际上发挥的作用也更大。

我还发现很有趣的一点是，语文、英语笔记里的字比数理化生那些整理知识点的笔记里的字要好看得多。这或许也从侧面说明了：有用的东西就是有用的，就算不好看也是有用的。没用的东西就是没用的，就算再好看也没用。所以不要拘泥于对极度舒适的视觉效果、阅读效果的追求去构建笔记，有时候更粗糙可能更真实更有效。

• 要分清主次，收藏信息不是重点，理解/吸收/内化才是重点，不要因小失大。

我会建议过去的我一定不要花太多时间在物化生数知识点的整理上，只预留规定的时间去整理，超过了时间没整理好那就放弃整理，直接去做题和翻书，而且使用间隔重复软件去整理、复习、记忆，避免使用手抄以及不定时（想起来就看，想不起来就不看）反复阅读知识点这些低效的方式。在制作知识点笔记上省下来的时间，去做更多经典题型。

• 不要all in one

我会建议过去的我不要想着把几册生物课本和生物辅导书的内容都整理到几个笔记本上。不要去编书编资料。即使没有称心的知识点整合资料，也没关系，也不用非要自己造出来。有什么就用什么，把已经有的东西用好。（这一点是针对高考情境的）

• 不要追求笔记的美观，不要想着给别人看

那几张死图不用画那么好看，试卷题目里的图也没那么好看啊，不也能看懂吗？想画画就画画，别把美术热情和天赋浪费在画那些个破玩意儿上。知识进脑才是关键！！
虽然做出来是真的有成就感，但是如果我能放弃对笔记在美观上的追求，而去做题的话，或许做出题目带给我的安全感能让我愿意给予自己更多的自由时间去感受真正的美，去尝试创造真正具有美感的东西。

• 临时抱佛脚的学习要避免制作“知识点笔记，有啥用啥

前面曾提到“除了生物笔记是陆陆续续在整理的，以及后面又花了一整个暑假的时间把几册生物书的内容都整理了，剩余的笔记大多都是在临近高考请假回家自习时整理的。唉，说起来都是泪。”，这是想说明，制作“知识点笔记”这种方法并不适用于临时抱佛脚的学习，若是为了应付考试，有比它更好的方式，它是大坑！！

• 不要通过笔记去追求对知识的确定感，有时要容忍模糊的存在

知识的边界是模糊的，出题人的边界是模糊的，老师讲课的内容也是模糊的（唉，懒得吐槽了，模糊可以存在，但是身为老师你得知道模糊的存在，把这个模糊给形容出来，不用描边那么准确地形容，画个比模糊大的圈圈把模糊圈出来也行啊，你得给出这个模糊的解决方式啊，是忽略还是硬套公式还是福至心灵纯猜填一个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鬼的东西上去，这些你得说清楚啊！！！！这一点在化学学习上尤为突出，有些化学理论就像语法一样让人难绷），

笔记上的确定感是虚假的，只有在题目中的思考和理解是真实的，即便那种真实有时候存在矛盾，存在说不清的地方，细想起来也不对劲不通畅的地方，让人感觉不太舒服，但那是更接近高考的。（注意这种不舒服有时候对知识点理解不到位造成的，有时候是习题内容与现实情况太割裂造成的，要注意辨别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躲在自己觉得清晰明白、自洽完美的笔记系统里，会很舒服，但是始终是要面对现实的——回到题海里，回到高考试卷上。（这一点也是针对高考情境的）

七、思维导图误用反思

曾经我把思维导图也当做某种类型的电子笔记来使用。

其实只是把结构电子笔记里的层级变成树状结构展开了。

我是如何误用「其他笔记工具」的，我就是如何误用「思维导图」的。

以下是前段时间使用思维导图的一些反思：

构建体系的重点是什么？内容填充的意义？

构建体系的重点在于「搭建框架、建立大大小小的联系」，而不是「填充内容」，

所以构建体系时，要把主要的时间花在【框架、联系】上，而不是【内容】上，

至于“内容的填充”，则无需为其找到一个固定的表达方式记录下来，

“内容的填充”在脑海中完成，通过“随机查阅（查询和阅读）”和“间隔重复查阅（查询和阅读）”来不断地强化和巩固，查阅的对象是别人整理好的完整学科体系（或许是书本、网课、讲座、论文、资料之类的）

在初学阶段太着重于“内容的填充”是一种对时间和精力的浪费，

精细的整理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确定语言表达，确定文字的排版格式，

而且这个时候进行的“内容填充”，没有充分的依据，只是经验不足、理解不足、思考不够的初学者的臆想式的形式完美的“内容填充”，

有的只是形式上的美感，不具备内容、逻辑上的美感。

只有对学科的理解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这时候基于个人经验提出的具有新鲜感和启发性的“内容填充”才具备更大的价值。（才有可能兼具“内在美”和“外在美”。）

真正应该花时间的事情应该是以下这些：

• 花时间理解“该学科体系”的【语言表达系统】
• 花时间建立起【“该学科体系的”语言表达系统】和【“我自己的”语言表达系统】之间的联系，梳理清楚容易混淆的地方
• 花时间将实际问题和解决经验对应起来

八、总结

本文一开始回顾了我在高中时为各个学科所制作的笔记，简述它们的制作过程、制作效果、使用效果。然后由此引出了我对于「笔记」的一些思考。

我认为笔记有两种类型：一种是服务于【输入】的笔记，另一种是服务于【输出】的笔记。然后我着重地展开了对「服务于【输入】的笔记」的讨论。

从笔记的起点、原始笔记常见的三种去向（这两点是我观察到的现象）切入，顺着现象去思考“我们为什么想记笔记？”。然后我总结了一些我们希望「笔记」能做到的事情、能带给我们的帮助，即我们对笔记的期待。接着对常见的笔记工具进行了简单的对比，提炼出我们对不同笔记过程、笔记产物的关注点，紧接着以此为前提对前面总结的各种「我们对笔记的期待」进行讨论，初步考虑这些期待的合理性——合理吗？为什么合理？为什么不合理？通过对期待合理性的考虑，对笔记的作用给出了定位——笔记可以/应该承担什么功能？不可以/不应该承担什么功能？。接着对于笔记不可以/不应该承担的功能，提出了其真正的功能承担者。使用笔记的原则、方法，留待读者们自己思考，相信有了前面的内容作铺垫，读者们应该会有各自的体会。

文章最后是我对「高中笔记」的一些反思，还有有关「思维导图误用」的一些反思。

这篇文章的撰写受到了 Thoughts Memo 对「学习时看似认真，笔记详尽，为什么知识仅停留在书本表面，无法灵活运用呢？」这一问题的回答的启发。感谢 Thoughts Memo 一直以来对学习和教育问题给予的关注和支持，也正因为如此，我今天才有机会对「笔记」进行这样的思考，我才有机会重新直面那些对我来说一直都是刺眼又讽刺的存在的高考笔记，把自己从从前迷惑和不甘中释放出来，虽然我的高考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是那种迷惑和不甘的情绪并没有随之消散，它们只是被隐藏在很深的地方，也慢慢变得不那么容易被唤醒了，但是只要看到与高考相关的东西，它们还是会动一动，我的心还是会因此隐隐地觉得不舒服。

在撰写文章的过程中，随着思考和写作的进行，我对「笔记」的认知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原来我很在意对笔记内容的分类、架构、管理，我觉得整理为王，极大地忽略了理解、记忆的重要性。现在我发现其实理解和记忆才是那个引导「笔记」发展的关键，换句话说，「笔记/笔记工具」无论如何发展，都应该是紧密围绕“理解、记忆”的，它的发展只有往这个方向上靠，才是正确的，才有可能让「笔记」作为一种学习手段，在对学习（吸收、内化知识）效率的提高上，取得突破较大的进展。

这篇文章对「笔记」的解读，对「高考笔记」的反思，或许也没给出一个多好的答案，但是对我自己来说，我好像又解脱了一点点，进步了一点点。如果这篇文章能带给其他人一些多多少少的灵感，能让人们对学习、对「笔记」有更多的思考，我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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