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物理学家用 Anki 重新发现渐进阅读

译者的话

原文：

本文联动对象：

Michael Nielsen 是量子物理学家、科学作家、编程研究者，现供职于 Y Combinator Research。他在《自然》等期刊发表过多篇高引论文，他写作的量子力学和深度学习教材也广受欢迎。

以下内容是 SuperMemo 作者，Wozniak 博士对上文的评论。

翻译水平十分有限，欢迎指出错误。

渐进阅读的新人

渐进阅读^[1]诞生的 18 年以来，我认识的对渐进学习程序有专家级知识的人屈指可数。这实在是太少了，不足以让人对这项技术的迅速爆发感到乐观。那么，让我大声地拼写一下：

渐进阅读^[1]是目前已知的提高人类智力的最佳方法。

除了我们联系紧密的专家圈子，很少有人相信上述激进的说法。我们在思想上相互交流。很多时候，很难说是谁最先想出了一个新的解决方案。是 George Zonnios 发明了渐进写作吗？我相信是我们独立"发明"的。然后，这是个极其温馨的时刻，我们发现一个新的独立的思想也在遵循类似的发现轨迹。这个思想属于 Michael Nielsen。他是一位来自旧金山的量子物理学家（见：维基百科），然而，他可能更出名的是他关于神经网络和人工智能的写作。

独立发现

Michael Nielsen 在我的心目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声誉。我渐读他关于神经网络的小册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对人工智能领域的大局把握得很好。他也能细致分析，自我分析。

当我的收件箱收到 Nielsen 的一篇文章推荐时，我很惊喜，在这篇文章中，他似乎在缩短的时间尺度上重新发现了渐进阅读^[1]。

Nielsen 对人脑对间隔重复和渐进阅读^[1]的误解和局限性之间的冲突进行了最好的分析。 Nielsen 不用 SuperMemo^[2]，他用的是 Anki，而 Anki 不服务于真正的渐进阅读（见：渐进阅读的最低定义）。Nielsen 只是想出了自己在 Anki 中做渐进阅读的技术。他的方法可以看作是一个加速发现的过程。 Nielsen 在短短的 2-3 年内独立发明了渐进阅读^[1]。

他详细描述了采用间隔重复的心理障碍。他从一个不情愿的想法试验者，迅速变成了一个完善的高产使用者。在这个过程中，他迅速发现了许多垫脚石，为渐进阅读奠定了基础。

那些从未尝试过渐进阅读^[1]的人自然会对这个程序持怀疑态度（参见：渐进阅读的危害）。主张渐进阅读的人可能很容易被斥为"Wozniak 教"的追随者，他们是基于一个人的错误学习理念而感染了思想病毒，可能会对大脑造成伤害。

然而，任何人都不应该否定一个天才头脑的独立发现！Nielsen 承认读过我的一些文字，然而，他从未使用过 SuperMemo。他在使用 Anki 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他的短文中，他精辟地解释了我们从强制的学校教育^[3]中了解到的线性学习和基于创造性探索的连贯性^[4]学习之间的区别。他解释了知识的涌现，知识价值网络的力量，以及阅读中中断的价值。他没有使用那些花哨的术语。在他看来，这些只是学习中应该采用的简单常识性步骤。

关于渐进阅读^[1]，最难解释的一件事就是切换的价值。 Nielsen 用一句简单而有说服力的话来表达，我很乐意从中学习一个新名词：完成主义。

我通常会花 10 到 60 分钟 Anki 化一篇论文，实际时长取决于我对论文价值的判断。然而如果文章让我学到很多也很有趣的话，我会一直阅读并制卡。好的资源值得投入时间。大多数论文并不符合这个路子，你很快就饱和了。如果你能轻松找到更有回报的东西读的话，马上换文章。刻意练习这种切换是有意义的，这可以避免养成一读到底这种妨碍生产力的习惯。一篇论文总是可以找到读得更深入的路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不能在别的地方获得更多的价值。在不重要的论文上花太多时间是失败之路。

Nielsen 像拼图一样积累知识。他的阅读通常涉及复杂的话题，比如对神经网络如何在围棋中击败人类冠军的理解（对比见：渐进阅读的危害），他并没有因此而放慢脚步，也没有因此而退缩。

首先从 AlphaGo 论文本身开始。我一开始读得很快，几乎是略读。我并不追求全面的理解。我只做两件事。第一，尝试识别出文中最关键的思想。有哪些关键技术是我需要去了解的？第二，像吸尘器一样扫荡我能轻松理解的基本事实，这显然对我有益。比如基本术语，围棋规则，等等。

Nielsen 没有采用训练有素的学生典型的线性阅读，而是采用典型的结构分析，在渐进阅读^[1]中进行自然的探索性学习。

解释渐进阅读

有人告诉我，Nielsen 的描述远比我自己最好的文字更清晰、更有说服力。我的写作受到了知识的诅咒。如果你想快速学习新的东西，不要跟从一个有几十年经验的专家，而要跟从一个刚经历过探索之苦的聪明新手。 Nielsen 的详细分析，让我醒悟到，有很多看似理所当然的事情，新用户可能会感到费力。我不应该奇怪为什么渐进阅读的普及应用会很慢。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渐进阅读^[1]的理解与新用户的体验和认知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这对我推动高效学习的努力是不利的。不过，在自己的学习努力中，我也会努力去了解新手的大脑。 Nielsen 为我铺设了一座美丽的桥梁，让我走回发现的脚步。

创作联想

今天，没有人比我自己更了解渐进阅读^[1]。能成为世界之王就不错了。然而，再过几年，这种情况就会发生变化。届时，也会很高兴看到被年轻一代接管。直到现在，我只找到一个地方， Nielsen 表现出仍是这个领域的新人。他写道：

前一刻 Anki 还在问我一个关于鸡肉应该煮到什么温度的问题。下一刻又问了一个关于 JavaScript API 的问题。这种混搭真的对我有实际益处吗？我不清楚。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任何理由来使用 JavaScript 来控制一只鸡的烹饪。但是我认为这种混搭不会有任何坏处，希望它能激发我的创造力，帮助我在不同寻常的情境中应用我的知识。

这些话的意思是，Nielsen 还要体验意外的创造性联想的力量。这可能是顿悟的结果。请看《渐进阅读的优势^[5]》中的创造力子弹。这种缓慢的领悟是很自然的。它需要时间来建立集合，赋予它丰富的语义结构，并对各个知识领域进行优先排序。

随着时间的推移，SuperMemo 中创造性联想的力量随着集合的规模、语义结构的质量、优先级的分层不断增强。

Nielsen 的规则

尼尔森提出了一套适合自己学习效率的规则：

• Nielsen 规则： 不分享牌组是有道理的。共享可能会抑制他对个人空间的探索，而个人空间必然会与自己的世界知识对接。将知识从个人中抽象出来，会削弱知识的吸引力，从其价值和学习的最终回报^[6]来看
• 创建自己的牌组很重要。知识是一个拼图^[7]，需要个性化。当学生们分享医学集合时，是很好的。然而，这些都是学生在大学被迫服从的疯狂学习速度的产物。缓慢而细致的渐进阅读^[1]方式带来的长期效果要好得多。学生们可以精心编织一个长期的知识结构，而不是死记硬背。今天，我只支持一个现成的集合：《高级英语》。这套集合已经发展了 30 年，似乎形成了一套相当通用且有助记的英语词汇，适合急功近利的人使用。不过，从长远来看，用渐进阅读^[1]学习英语可能还是更有趣、更高效。也许从成本和收益的角度来看，这套母语发音的天平提示了高级英语的优势所在
• 采用多种变体的 "相似 "问题是强调知识进化力量的另一种方式
• 有一条我不同意的规则。为了连贯性，Nielsen 尽量不在一个主题上记住任何一个孤立的挖空。 相反，他试图在记忆中始终有一些骨架语义网络可用。这对记忆和理解是有好处的，但至少，它使记忆的成本增加了一倍。这可能是 Anki 工作方式的一个产物。在 SuperMemo 中，渐进阅读^[1]会自动建立知识树。这意味着生成单个挖空对可以降低学习成本。每次当一个挖空成为语义上的孤儿时，它就可以从知识树中的上下文中重新锚定。我认为，学习规则不应该对学习的自由度^[8]进行约束（除了那些直接从记忆本身的限制中衍生出来的规则外）

向朋友学习

Nielsen 的文章中提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难题，那就是向朋友学习是否是一种假装对朋友生活感兴趣的方式？是符合社会规则的一种方式吗？在研究 "学校教育问题^[3] "的时候，我面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超大规模的研究，我有了答案。我们应该向朋友学习，唯一简单而普遍的规则是，所有的学习必须是真诚的。它必须基于真正的需求或兴趣。它还需要诚实地确定优先级^[9]。否则，它很可能会干扰其他方面的学习。

当我在采访中与数百名孩子交谈时（如：为什么孩子们讨厌学校？），我必须广泛地使用我的记忆力。我没有像一个优秀的记者那样拿着一张纸走来走去做笔记。相反，我进行了对话，事后做了笔记，并通过渐进阅读把它们记在记忆中。我的采访在时间上是有间隔的，断断续续的，包括许多后续的采访。这就是为什么我必须准备好我的记忆，以保持一个孩子的生活大局。我在了解朋友的情况，然而，我并不是为了取悦他们。这源于我真正需要了解他们的生活，真实地描绘出他们与学校教育的煎熬。

情感锚

Nielsen 讲到 "情感承诺"可以增强记忆。他可能过分强调了情感在学习中的力量和价值。实际上，正是他的知识评估网络可以锚定一些带有情感色彩的重要目标。 否则，他的学习似乎很理性。 这一点，从他在学习朋友时说到 "慢慢来 "就可以看出。在 SuperMemo 中，学习朋友确实可能是某种程度的社交焦虑的表现。对朋友的了解，让人很容易与朋友建立联系。

Nielsen 的大脑或孩子的大脑或任何不受干扰的大脑^[10]，最知道单个信息的回报是什么。我希望教育者能有这样的认识，千万不要让孩子们陷在干扰的地狱^[11]里（见：知识的结晶^[12]）。

如果 SuperMemo 如此伟大......

自 SuperMemo 诞生（1987年）以来，我们就一直面临着这样的问题：既然它这么好，为什么不受欢迎？（见：世界上没有任何力量会让我使用 SuperMemo）。今天，我们不再烦恼了。我们看到我们的技术应用呈指数级爆炸式增长。然而， Nielsen 的比喻仍然让人感到温暖：

两个经济学家走在路上，其中一个发现了一张 20 美元的钞票。他们说： "看！地上有 20 美元！" 另一个回答说： "不可能！如果真的有，早就有人捡了。"

伟大的思想是相通的

在 Nielsen 的文章之后，我很想不正经地坚持说，伟大的思想是相通的！

这一定是有史以来与间隔重复程序相关的最好的文字和最好的分析！（从文献调查来看，Gwern 的文字是最好的）。

注意事项：SuperMemo 与 Anki 的对比。

我应该提醒大家，今天（2018年7月9日）在 Anki 中做渐进阅读，和二十年前（1998年）在引入渐进前的 SuperMemo 9 中做渐进阅读没什么区别。这有点像在 MS Word 中做间隔重复，或者在记事本中写小说。可能，但很麻烦。

渐进写作

Nielsen 似乎走上了一条独立发明渐进写作的道路。他显然感受到了需求：

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将 Anki 与笔记结合起来，用于我的创作项目中。

在这种情况下，他在概念上受到了 Anki 的限制，Anki 主要被设计成一个间隔重复的应用。如果 Nielsen 有机会在渐进阅读中玩转话题，如果他有机会用知识树来研究他的文本的语义结构，即使是这个小小的创作瓶颈，也可能会被他的发明性思维所破解掉。

超负荷

当遭受重复超负荷时，Nielsen 提出了 Mercy^[13] 的概念，这个概念最初是由 Andrzej Horodenski 在 1992 年提出的。2006 年，SuperMemo 中实现了一个更优的解决方案：优先级队列^[9]。它将所有用户从未完成重复的恐惧中解放出来。Nielsen 自己也承认有 7 个月的休息时间是由超负荷引发的。有了基于优先级队列的超负荷工具，学习可以变得真正自由^[8]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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