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描述
游戏与教育一定是对立的吗？
先说结论：
当游戏设计者不以教育玩家为首要目的时，游戏就站在教育一边。
当教育、培养玩家变成了游戏的首要目的，游戏就与教育对立了。
以下内容摘自 @Thoughts Memo 汉化组翻译的 Andy Matuschak 的笔记。
游戏能有效地培养玩家的技能
游戏设计师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之一。他们创造了可靠地教授复杂技能的环境——通常不需要语言。与大多数教育体验不同，人们喜欢这种体验。
但「教育游戏」设计者们要注意：游戏中的技能培养服从于其他有内在意义的目的[1]。
游戏是参与式的
游戏是一种参与式环境[2]；这就是它区别于在同一台电视机上播放的电视和电影之处。以及支持学习的参与式环境。
游戏是脚手架
游戏设计者精心部署认知脚手架[3]，以确保玩家获得享受和掌握游戏所需的技能。
小跨度任务阶梯作为认知脚手架[4]：在时空幻境（Braid）中，各层次被仔细排序和组织，以（无言地）逐步介绍概念。完成一个级别通常需要玩家证明他理解了一些东西，所以在游戏中取得进步就等于开始理解新事物。
约束作为认知脚手架[5]：在见证者（Witness）中，很快就清楚了，唯一的互动元素是那些看起来像连接到一条线的圆圈，而唯一可能的互动是画出一条线。
元认知支持作为认知脚手架[6]：因为游戏是动态媒介，所以它们也能够为元认知提供动态支持。特别是，游戏帮助玩家评估他们养成的技能[7]和游戏帮助玩家制定和调整计划[8]。
游戏充满了情景体验
游戏是一种情景体验[9]，所以在时空幻境（Braid）这样的游戏中（不像在幼稚的教育游戏[10]中），玩家感觉不到他们正在被「教导」。在情感上，他们的体验是他们正在构建自己的理解，这可能是非常令人满意的。另请参阅情景体验可以创造出个人与作者意图的强烈联系[11]。
另见教育游戏试图通过情景体验进行教学[12]。
链接至本文（已汉化）
Thoughts Memo 汉化组译制
原文：Games effectively develop players’ skills (andymatuschak.org)
游戏中的技能培养服从于其他有内在意义的目的
游戏能有效地培养玩家的技能[13]，但这并不是游戏体验的重点：这些技能对于有内在意义的目的——审美、社交、叙事等——是附带的。真正的目的是审美的，而不是实用的：游戏是审美的行动媒介。而审美观通常由「寻找乐趣」引导。
技能培养是实现这些目的的一种手段：我想学习如何飞行，因为它很美。技能培养也是这些目的的自然副产品：我变得更擅长飞行，因为环境中有我难以到达的平台。
教育游戏[14]的设计者忽略了这一点，而将技能培养本身作为首要目的。有时玩家会表现出一些名义上的目的（「打破高分！」），但这只是一层一戳即破的梦幻泡影；这显然不是设计师的首要考虑因素。这些游戏颠覆了它们自己的目标：教育游戏对于创造赋能环境是注定失败的方法[15]。
参考文献
Bret Victor 的电子邮件，2015/03/19。回复：具有负重教育功能的玩具
我认为你的想法绝对是正确的，用「负重」的概念来思考活动。但我认为，过度关注「我们是否在教授这些概念，孩子们是否在学习这些概念」会导致居高临下的设计，既不有趣，也没有教育意义。
也许相反，在设计活动时，概念承载着重量，但专注于使活动本身对设计师和玩家来说有趣和快乐。问问自己：「我自己喜欢玩这个吗？」并相信玩家，通过花几个小时接触这些概念，会获得熟悉，然后是流利，然后是理解，这很难明确地设计出来。
链接至本文（已汉化）
Thoughts Memo 汉化组译制
感谢主要译者 JarrettYe
原文：Skill development in games is subservient to other intrinsically meaningful purposes (andymatuschak.org)
教育游戏对于创造赋能环境是注定失败的方法
因为游戏能有效地培养玩家的技能[13]，人们便展开想象，做出可用的、能用于「教授」特定技能的教育游戏[14]，是可能的。然而，由于几个结构性原因，这往往做不到：
教育游戏开发者通常看不到，从经验上看，游戏设计的核心是「寻找乐趣」。游戏中的技能培养服从于其他有内在意义的目的[16]，而大多数游戏不是赋能环境[17]，这并不意外：赋能环境的活动直接服务于内在有意义的目的[18]；学习目标本身通常没有内在的意义，也并不有趣。若是被强加给玩家的话更是如此。更一般地说，由于这个原因和其他一些原因，教育计划往往会自我颠覆[19]。
教育游戏开发者经常想：我的动机将是「帮助孩子们成功」，但孩子们的动机则是「玩有趣的游戏」。这样也是行不通的：创制环境极大程度受作者的动机塑造[20]。
避免这个陷阱是可能的，但必须不要试图制作「教育游戏」。强大的赋能环境通常是追求自身内在意义的项目的副产品[21]，如 Bret 所言：
设计活动时，要让概念扎实有重量，但设计者和玩家都能感觉活动是有趣而快乐。问问自己：「我自己喜欢玩这个吗？」。要能相信玩家在花了数个小时与这些概念亲手「打交道」后，会逐渐熟悉它们，进而能流畅使用，以至形成自己的理解。这样的过程是难以刻意设计的。
另一个限制：强大的赋能环境注重专业级用例[22]。教育游戏开发者通常专注于设计表征来为新手服务，但由此一来，玩家所习得的概念，与专家使用的概念难以契合（例如《模拟城市》），同时这些表征的能力上界过低。
参考文献
Email with Bret Victor, 2015/03/19. Re: Toys with weight-bearing educative properties
链接至本文（已汉化）
Thoughts Memo 汉化组译制
原文：Educational games are a doomed approach to creating enabling environments (andymatuschak.org)
声明
此内容发布由 Andy Matuschak 许可。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或修改。保留所有权利。
参考
1. 游戏中的技能培养服从于其他有内在意义的目的 ./602800824.html2. 参与式环境 ./551039707.html
3. 认知脚手架 ./457666825.html
4. 小跨度任务阶梯充当认知脚手架 ./555883155.html
5. 约束作为认知脚手架 ./557562333.html
6. 元认知支持作为认知脚手架 ./553589889.html
7. 游戏帮助玩家评估他们养成的技能 ./560849079.html
8. 游戏帮助玩家制定和调整计划 ./562411559.html
9. 情景体验 ./463926133.html
10. 教育游戏 ./529510540.html
11. 情景体验可以创造出个人与作者意图的强烈联系 ./656108634.html
12. 教育游戏试图通过情景体验进行教学 ./545960673.html
13. 游戏能有效地培养玩家的技能 ./555033920.html
14. 教育游戏 ./529510540.html
15. 教育游戏对于创造赋能环境是注定失败的方法 ./460904593.html
16. 游戏中的技能培养服从于其他有内在意义的目的 ./602800824.html
17. 大多数游戏都不是赋能环境 ./588396638.html
18. 赋能环境中的活动直接服务于有内在意义的目的 ./482949294.html
19. 教育计划往往会自我颠覆 ./448382399.html
20. 创制环境极大程度受作者的动机塑造 ./463811042.html
21. 强大的赋能环境通常是追求自身内在意义的项目的副产品 ./558196133.html
22. 强大的赋能环境注重专业用例 ./63857595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