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扬如何毁掉学习

重塑大脑连接

学校的主要罪过之一是对「学习奖励系统」的腐蚀。在健康的学习中，大脑天然地从学习的效果中得到奖励。在学校教育^[1]中，学习内驱力^[2]系统无法产生奖励，因此学校必须炮制一系列虚假奖励^[3]来弥补。学校制度越严格，假奖励的效率就越低。最后，学校只得建立惩罚和管束制度，来保证学生不停止学习。学校教育中，学习效率不断滑坡，而满意度也不断下降^[4]。

对于刚刚解决了一道难题的快乐孩子说「干得好！」并没有什么错。然而，在极端的情况下，我们只需要给予孩子们他们可能渴求的赞美，就能让他们背诵毫无意义的东西^[5]。健康的孩子应该不受这种操纵的影响，然而，很多孩子如此渴望得到认可，以至于他们愿意记住任何东西，只是为了从大人那里得到奖励。这是大脑灾难性演化的第一步。奖励影响知识估值网络^[6]的输出。由于神经网络冲突^[7]，大脑逐渐失去了从糟粕中筛选适用知识^[8]的能力，这些糟粕只需要被记住。经过多年的学校教育，我们可能会使大脑习惯于填满^[9]任何传入的信息。如果这样做有困难，大脑还会为毒性记忆^[10]、焦虑和不久以后的抑郁^[11]做好准备。

虚假的奖励导致虚假的学习。虚假的生活造就不幸的社会。

无条件的爱

无条件的爱对学习有奇效。它使孩子免受表扬、批评或辱骂的影响。当爱、安全和稳定从未受到威胁时，孩子就不会把成年人的情感看得太重。顾名思义，无条件的爱不带评判，它唯一的信号就是爱本身。

被无条件地爱的孩子，不仅自由，且能感到自由。然而，这样的孩子可能会让老师抓狂，因为他们不受表扬和批评的标准信号影响，甚至不为言语辱骂所动。就我自己而言，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可能使我免受 26 年学校教育的伤害，也使我多年来一直未察觉到学校教育对他人造成的伤害。

安全感提供了对有害奖励的强大抵抗力。

快乐孩子的公式

老师和家长过度使用表扬的原因之一，是努力使孩子始终保持幸福。就幸福生活的公式而言，孩子和成年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如果成年人可以实现持续的满足（见：幸福的简单公式^[12]），那么对孩子来说应该更容易。毕竟，孩子们不太关心成人世界的问题，也不会受到压力和虐待的伤害。表扬和批评甚至不应该在孩子幸福公式中起多大作用。疼痛可以培养抗压韧性^[13]和快乐的心境。快乐的孩子并不总是受到大量赞美的孩子。快乐的孩子是健康的、被爱的孩子，并且有持续的机会去玩耍、学习和成长。对不良行为的严厉斥责在快乐地震图上不过是一个微小的波动。

学生加速衰老

在学校教育中，创造力^[14]和体育活动参与度逐年下降。Alfie Kohn^[15] 注意到「研表究明，到了小学中期——或者确切地说，到了小学末期，内在动机开始急剧减弱——这恰巧是成绩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

对于被强制教育改造的社会来说，这是一个自然且容易解释的过程。这与健康发展或衰老无关。这种进展完全是强迫学习^[16]，或为实现成年人设定的目标而组织的体育活动的结果。对学习和锻炼的热爱可以并且应该持续一生。正是扭曲的评价体系，以及由此导致的个人自由的丧失，扼杀了人类让社会保持幸福和富有成效的优良品质。

我们多半知道孩子们不喜欢上学^[4]。然而，这种厌恶的普遍性被严重低估了。见 Gallup 的研究：

2012 年，Gallup 学生调研调查了 37 个州、1700 多所公立学校、近 50 万名从五年级到十二年级的学生。我们发现，参与调查的近八成小学生对学校感兴趣。到了初中，这个比例降至约六成。到了高中，只剩四成。我们的教育系统每年都将学生和国家的未来送上学校的悬崖。

在向近千名孩子询问关于他们对学校的感受时，我发现这项研究歪曲了事实。「感兴趣」的定义一定非常灵活。如果不包括社交活动和兴趣小组分的话，对学校教育的厌恶程度肯定远远超过 90%（我对这里的数字非常谨慎）。

我还没有遇到过会当着我的面坚定地说「我喜欢学校」的 15-19 岁孩子。过去曾声称喜欢上学的年轻孩子，现在已经否认了他们最初的说法。到了 15 岁，对学校的厌恶是普遍的。对学校的憎恨也相当普遍。问题的核心，是基于僵化课程^[17]的虚假奖励制度，导致了徒劳的学习^[18]。Gallup 因其调查方法而享有盛誉，但在校园里询问孩子们对学校的看法，是对学校教育本质的基本误解。一旦身处校园，孩子的大脑就会受到扭曲。他们的谈话方式、思考方式和与成人互动的方式都受到了扭曲。我不是 Gallup，我的足球场调查也不科学。然而，在那里我得到了孩子们对学校的真实感受。我们不能只记录对这个问题「你喜欢学校吗？」的第一反应。这种反应将产生极大的误导（见：有些孩子喜欢上学）。真正重要的，是与学校教育相关的各种情感背后的叙述。

最近，在当地学校进行的，旨在确定毒品使用率的调查，确实是一场闹剧。孩子们告诉我，他们永远不会在仅仅名义上匿名的书面问卷中提供真实答案。在一个小房间里，几个孩子在老师的监督下，你所能期待的就是「正确答案」———提前训练过的那个。

学校教育的结果是——孩子们很快就失去了学习的激情、锻炼的乐趣和生活的热情。

对表扬的反应

有些孩子更为敏感。他们每走一步，都会抬头望向成年人，寻求反馈。其他人则全神贯注于手头的工作。敏感的孩子进步很快，早早地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然而，冷漠的孩子更有可能表现出学成强欲^[19]。在学成强欲的驱动下，孩子可能会进入「心流」状态，这不仅仅是一种快乐的状态。它对学习和创造力也有巨大的影响。在多样性作为创造力基础的社会中，我们需要各种各样的个性。那些拥有学成强欲的沉默孩子可能会在长大后可能成为伟大的沟通者，特别是当他们需要这些技能并努力提高时。然而，他们总是更难控制，与内在的自我更和谐。未来的爱因斯坦可能来自那些更「自闭」的类型，但诺贝尔文学奖正向着这些敏感的孩子招手。

我们往往会对那些对成人世界的信号敏感的孩子感到惊讶。然而，同样的敏感性使孩子更容易向由成人设计的奖励系统^[3]所塑造的虚假现实靠齐。

对成人世界的信号的敏感性让孩子更容易受到虚假奖励的伤害。

可接受的表扬

通过研究和实践观察，心理学家和教育家提出了一些必要条件，以避免表扬带来的有害影响。这些条件涉及表扬的形式或目标。

用于控制的表扬

许多教育者会告诉你，只要不是用来控制孩子，表扬就是可以的。然而，实际上上，只要孩子对表扬有所回应，所有形式的表扬都是一种控制。表扬通过改变对事物、事件、目标等的评价来重塑环境。（见：知识估值网络^[6]）。我们不应该回避控制，而应该关注积极的控制。首先，不要伤害。例如，估值是孩子对现实理解的反映。表扬引发的重新估值可能只是描绘了一个更准确的世界模型。如果估值能帮助孩子接近事实，那么从定义上来说，表扬就是积极的。

真诚的表扬

许多心理学家坚持认为，表扬必须真诚才会有效。然而，许多家长和老师认为，即使言过其实，表扬也总是好的。

结论很简单：表扬塑造了估值，并决定了社会的未来！我们不想要虚假的表扬，就像我们不想要虚假的科学一样。事实是优质决策的基础。表扬对满足感没有额外的益处，就如同药物对心智健康者的情绪没有价值一样。虚假的表扬就像虚假的情绪兴奋剂。它可能会暂时提振情绪，但从长远来看，它会带来更大的危害。

明确的表扬

John Hattie 坚持认为，表扬和批评必须明确才能有效。这当然没错，然而，含糊的估值也很重要。大脑中的神经网络需要从混乱中寻找秩序。同样，与其试图制定策略并冒着限制信息流动的风险，不如在含糊的情况下自然地表达表扬或批评。

对努力的表扬

Carol Dweck 博士坚持认为，我们不应该表扬能力。她的研究表明，表扬努力更有成效。然而，我们不能过于教条地看待她的发现。当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在短跑、足球方面很出色，或者看起来非常博学的孩子时，我自然会表达我的钦佩之情。我简直情不自已。这有错吗？Dweck 的建议似乎更适合家长和老师，即那些能够真正看到过程、成长和努力的人。陌生人的表扬是来自环境的暗示之一，帮助孩子刻画出自己的轨迹。有时，孩子可能不喜欢被陌生人表扬。然而，更多时候，这会让他对自己的现状更满意，并确认「我一定是在正确的道路上」。为什么我要拒绝这种可能推动进一步进步的奖励呢？这些「表扬或不表扬」的选择并不容易，其效果取决于表扬者的社交技巧（见：最优社会化^[20]）。有些人更聪明，或者更普遍地社会化，他们可能是更好的表扬者。我相信，站在陌生人的立场上，善于表扬者不太可能造成太大的伤害。

当某种能力停滞不前时，我们自然会停止相关的表扬，这也降低了 Dweck 研究的适用性。如果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掌握了阅读，那么称其为「聪明」或「不可思议」是很自然的。这看似违反了不表扬能力的原则。但这种表扬并不会持续。阅读能力会变得司空见惯。我们表扬积极的变化。表扬的差异性反映了人类幸福的差异性。毕竟，表扬是对孩子进步的幸福感的反映。从某种意义上说，对能力的首次表扬实际上是对产生该能力的努力的表扬（假设这种能力是可训练的）。

我不同意 Carol Dweck 所说的「学习可能很难」。这是因为学习的基本规律^[21]。表扬永远不应该被用来减轻学习的难度。学习本身就是自己的奖励。如果通过外在奖励来减轻学习的困难，学习效果只会降低。

当表扬使低效学习变得更加愉快时，它可能会最具破坏性。

愤怒的批评

如果大喊大叫是自然的，也许并不坏。如果它让孩子感到受威胁，则可被视为一种暴力和胁迫。然而，如果它只是孩子接收到的众多信号之一，可能并无害处。驯服内心的野兽往往弊大于利。我会专注于和谐生活、心理卫生和大量学习，而不是制定策略。

什么样的表扬是合适的？

所有的表扬都属于控制，因此总是存在风险。它应该始终真诚，且在清晰明确时更有效，应该重点赞美的是进步和努力。最好的表扬是自然的，源自内在的情感，且应该基于丰富的社交技巧所获得的知识。

评分作为学校（外在）奖励

进步教育者不断谴责学校打分的做法。评分是学校外驱力^[3]的一部分。高分是奖励，低分是惩罚。因此，学校的评分是有害的。

然而，评分并不一定是有害的。这可以通过 SuperMemo^[22] 中的评分得到最好的理解。

SuperMemo 插入：什么是 SuperMemo？

在 SuperMemo 中，评分与奖励或惩罚无关。的确，高评分会导致更长的间隔，然而，经过几个月的练习，用户会忘记这些含义。由于未记住比例是可预测的（通常约为 10%），因此用户很快就会不注意它。情况并非总是如此，对于一些用户来说，关心评分会导致讨厌 SuperMemo！其机制与学校教育没有太大区别。如果评分提供了纠正性反馈或仅控制学习算法，它们往往会失去其负面作用。如果它们被用来控制学习过程本身的语义，那么它们将会像教育中的其他奖励或惩罚形式一样有害

Alfie Kohn 对表扬的谴责

John Holt^[23] 和 John Taylor Gatto 的著作详细解释了学校教育的控制本质。Holt 补充说，我们只能通过贿赂和惩罚^[24]来对孩子进行外部激励。

在 20 世纪 80 年代，Alfie Kohn^[15] 开始着手记录表扬所带来的危害。他现在是教育领域反对表扬的最直言不讳、最著名的代表。1993 年，Kohn 写了一本名为《奖励的惩罚^[25]》的书，解释了操纵行为如何破坏有效学习。用我的行话来说，Kohn 提倡的方法与我的相同：保护孩子免受表扬的伤害，给予无条件的爱，并依靠学习内驱力^[2]。

2001 年，Kohn 写道（来源）：

佛罗里达大学的研究员 Mary Budd Rowe 发现，受到老师大力表扬的学生在回答问题时会更犹豫，更容易用疑问的语气回答（「嗯，七个？」）。一旦成年人不同意他们的观点，他们往往会立即放弃自己提出的想法。他们不太可能坚持完成困难的任务，也很少与其他学生分享自己的想法。

Kohn 还注意到「当任务本身已经具有内在激励作用时，奖励对兴趣的破坏最严重」（来源）。实际上，我们不会因为孩子在看电视、玩电脑游戏，或在足球场上待了很长时间而表扬他们。即使孩子沉浸在书本中好几个小时，也可能不会引起关注。

当我使用表扬这个词时，我通常指的是一般意义上的口头奖励。Alfie Kohn^[15] 经常使用更狭义含义，即在满足某种条件后得到的表扬。这也是为什么 Kohn 的主张听起来可能比我的更激进。当 Alfie 说「奖励扭曲了成人和孩子之间的关系」时，我更温和地说「奖励改变了」或「奖励可能会扭曲」（假设「扭曲」的意思是「虚假的改变」）。

Kohn 还表示，「对相对容易任务的成功给予表扬会传递出这样的信息：这个孩子可能并不是很聪明。」他的观点与许多老师的直觉相悖：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老师们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你不了解这些孩子的背景和家庭生活。他们来自缺乏关爱、甚至十分残酷的地方，而你告诉我不要表扬他们？」我的回答是：「是的。」这些孩子需要的是无条件的支持、鼓励和爱。表扬不仅与此不同，而且与之相反。表扬是「跳过我的铁圈，只有这样我才会告诉你做得多么好，我有多为你骄傲。」这可能会带来问题。当然，对于积极的反馈，细微之处、强重点和实施是关键。而这些并不适用于金星、糖果和「优」，我认为它们本质上就具有破坏性。

在我看来，表扬只有一个主要问题：扭曲知识估值^[26]，从而损害学生的利益！

Kohn 在《停止说「干得好！」的五个理由》中的分析是无可挑剔的，然而，并非所有的奖励决策都是非黑即白的。当 Alfie 建议撤回表扬时，我可能会建议直接跟着直觉走。我的方法更容易，而且可能比严格的表扬禁令更有可能提供准确的估值。最重要的是，Alfie Kohn 在寻找一种普遍适用的公式，可能适用于课堂。我的方法可能更适合父母，或者在非学校教育^[27]的情况下，口头奖励可能是在推动区^[28]范围内的一种有益指导。

学习中奖励的核心问题是，我们试图操纵孩子并寻找策略，而不是利用自然的学习过程和自然的互动。我们一直在思考师生互动，而没有注意到所有人类生来就会学习且热爱学习。当我们试图改进这个过程，加快它，并从外部引导它时，所有的麻烦都开始了。

最优推动奖励

正如任何强有力的建模者一样，Alfie Kohn^[15] 总是有一群激烈的批评者，他们似乎只是从表面上理解他的推理。几年前，在 Oprah Winfrey 秀上，Kohn 与支持且颂扬奖励在「教育」中价值的幼儿园和老师进行了对峙。其中一位老师提到了一项付钱让孩子读书的计划。这个想法就像付钱让孩子吃巧克力一样糟糕，只是有一个不重要的区别：我们想要更多的书和更少的巧克力。老师注意到，一旦孩子们开始为了钱而读书，他们就会喜欢这个过程，因此，这个策略是有意义的，应该得到推广。在这种情况下，奖励似乎是有意义的。

首先，我从不相信父母和老师的一面之词^[29]。如果一位老师^[30]告诉你，用金钱贿赂让一个孩子开始阅读，她很可能考虑的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孩子，进一步分析可能会发现，引起这种变化的不是贿赂，而是书籍本身，再加上孩子的个性。效果只是时间问题。奖励可能只是一个触发器。

总之，如果奖励是学校外驱力^[3]的工具，恰巧落在最优推动区^[28]，它确实会带来好处。所有形式的胁迫都可能具有这种特性，甚至包括大多数教育者都摒弃的打屁股或大吼大叫。但我们需要记住，对于健康的孩子来说，最佳的推动通常是非常温和的。我们可以通过打屁股来提高孩子的阅读能力吗？是的，一巴掌可能会有所助益。然而，它可能需要温柔到足以让孩子开心微笑，即「惩罚」的反面。在奖励的情况下，最佳推动区可能会稍微宽一些，因为相比惩罚，我们通常更能容忍积极的激励。

在读书的案例下，奖励的大小不太重要（例如，1 美元 vs. 1000 美元）。更重要的是它在时间上的范围。最佳推动奖励可能很小，也可能很大，但是，它应该迅速导向与阅读相关的自然奖励。换句话说，金钱奖励只是短暂的助推，而实际的奖励是由学习的乐趣^[31]产生的。Alfie 是对的——如果我们继续为阅读付钱，我们只会让孩子认为阅读很糟糕，只应该为了钱而阅读。

如果为读书付钱被规定为一项「政策」，那么它很快就会成为一个陷入教育官僚糟糕决策的糟糕政策。最佳推动的可能性将微乎其微。然而，仍然会有一些不情愿的学生转变为热爱读书的孩子。这些案例将在轶事中被夸大，并将糟糕的政策描绘成「好的教育工具」。

表扬的最佳程度

一些教育工作者认为，我们应该经常表扬，尽量减少批评。这一观点源于自尊的燃油表理论。是否存在最佳的表扬程度，可以最大限度地促进儿童或学生的成长或情感健康？我说没有最佳的表扬程度，就像生活中没有最佳的压力程度一样。生活是一个泊松过程。压力事件可能会成群出现。有时从不下雨，有时倾盆大雨。表扬或批评的原因同样难以预测。我们的反应来自社交技巧^[20]，我们不应该玩弄表扬的控制阀。幸福的生活充满了不幸的意外。快乐的孩子会从关心他们的人那里听到一大堆不快的消息。

我的简单解决方案是：（1）保持知识渊博（即不断学习），（2）遵循你的「天性」（即依靠你的社交技巧）。

我只需要几个迹象就能在几秒钟内认出一个聪明的年轻人。我喜欢表扬潜力，并对未来做出乐观的预测。这是否是一种过早的评估，可能带来有害影响？我不这么认为。我相信自然反应。

家长 vs. 老师

最佳的表扬基于本能，这清楚地表明了，为什么父母天生就是比老师更好的教育者。为了确保表扬不会扭曲有效的估值，对孩子的深入了解至关重要。

学校和教师的更换，是教师在通过表扬和批评来控制估值上相当差劲的关键原因之一。在这种情况下，Kohn 的策略可能是最好的：保持冷静，撤回赞扬和批评。

老师经常在直觉上犯错。他们更有可能因无知而抱怨，使用错误的激励策略（如过度表扬、表扬成绩、不真诚的表扬等）。表扬、批评和评分的不稳定估值可能会给学生带来严重的困扰。这是导致学校仇恨的因素之一。

如果奖励来自学习内驱力^[2]，学生将尝试通过改进学习过程来最大化它。当奖励来自外部时，操纵结果的机会将成为大脑考虑的优化因素之一。难怪表扬孩子会增加作弊的几率（来源）。

特别是学校评分这种奖励，可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见《成为优等生的危险^[32]》。

表扬或批评反映了教师的期望。这就是为什么当期望对情感稳定无关紧要时，如果父母能提供无条件的爱，他们就是最好的老师。一个吹毛求疵的父亲和一个充满爱心的母亲都可以发出健康的信号，只要这些信号不是建立在有条件的爱上。老师可能是另一种野兽。建立健康的关系需要很长时间，这在学校系统中并不容易，因为学校系统似乎总是生活在永久的危机中。对陌生人进行批评很难不产生负面反应。最具建设性的批评来自长期关系。批评的形式可能是次要的。「建设性」的部分可能来自于从关系中分离的估值。换句话说，最好的批评来自我们信任的人，我们看不到恶意，只有纯粹的评价。

批评总是存在导致关系破裂的风险。因此，在关系较为疏远的情况下，批评的效力较低。亲密关系对社会至关重要。家庭和爱是至关重要的。没有与他人的紧密联系，几乎不可能获得有效的社交。仅仅与陌生人进行定期互动是不够的。

表扬的宗教

评分是学校奖励系统^[3]的支柱。分数在很大程度上无法区分知识的质量和稳定性^[33]。短期记忆常常胜过长期记忆。死记硬背^[9]常常胜过理解和连贯性^[34]。数量常常胜过适用性^[8]。评分造成的伤害被评分系统固化，成为一种关于表扬的宗教。

我自己的故事就是一个有趣的例子：

个人轶事。为什么使用轶事？

1980 年，我的波兰文学老师 Roza Strozik 让我重获自由。那是被强制教育系统^[35]剥夺的自由。尽管我没通过她的课程，但她用如下话语让我自由：「你很聪明，懂生物学。我不想阻碍你的未来。我会放你走的」。那是我 26 年学校生活中最美好的时刻之一。我终于自由了。我可以研究生物化学而不是波兰文学。我的老师，一位普鲁士学校模式^[36]的守护者，用良心和理性推翻了制度的规定。关于这个故事的详细情况，请参阅：为什么我不读小说。

我的一位顺服校驯的同事被激怒了。他认为我老师的决定对其他学生不公平。他们为了分数努力学习，而我却免费得到分数。「这太不公平了！」他大声说道。似乎没有人会停下来问，让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为他不在乎的分数而奋斗，或者读他讨厌的书，这是否公平。好像他没有自己的大脑来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

同事的抗议让我想到，学校的整个评分系统已经发展成了一种道德准则。学校的道德准则显然让我的同事对学校不公的社会痛苦感同身受。然而，学校道德规范没有更高的目标。我的同事已经习惯于体验来自虚假规范的虚假不公平，这种规范是由制度灌输的，目的是让学生受到约束。没有对任何人造成实际伤害，但我的同事得出结论，我的同学们一定经历了社会痛苦。

学校系统似乎服从于与任何宗教腐化的演化规律相同的规则。首先，宗教和道德规范制定了源于博弈论的健康规则，例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或「永远不要接受你不配得到的分数」。

然而，由于人类思维的不断演化，持续的灌输似乎是保持规则到位的必要手段。这就是为什么定期去教堂或上学成为道德准则的一部分，即使不去教堂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这就是为什么旷课会受到惩罚。分数被用来评估学生的表现，公平保护学生免受精神伤害。然而，整个灌输完全是多余的。公平评分的道德规范成为了一种新的宗教。正如宗教经常要求「唯一的真神」一样，良好的学校教化导致对学校教育的美化^[37]以及大量的谬误^[38]，而这些谬误在没有学校制度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存在的。

我们以良好的道德行为准则开始，最后走向对神的崇拜，导致对信仰其他神的人的种族灭绝。高尚的宗教带来卑劣的行为。

Roza Strozik 为间隔重复^[39]铺平了道路（在 5 年内），这可能很快造福十亿人（见：间隔重复的指数式普及^[40]）。她为渐进阅读^[41]铺平了道路（在 20 年内）。她为这个网站铺平了道路。她给了一个少年奴隶自由。她为了人类更美好的未来做出了正确的决定。然而，她的决定在学校宗教道德规范中仍然被视为「不道德」。

结论

我们在研究上大量投入，以找出「改良」本性的聪明方法。这往往适得其反，并且从不吸取相同的教训：保持本性！

表扬的正确公式是：

• 给予无条件的爱，减少外在奖励的影响
  
• 保持知识丰富，以最大化影响质量
  
• 保持本性，保持亲密，利用天生的社交技巧来轻松做出决策
  

不用说，爱和亲密这两个条件使得学校系统很难在影响外部动机方面取代父母。父母的表扬应该是淡雅的画笔，而学校的表扬则使其成为贿赂系统的固有部分。

要使表扬无害，就不能削弱孩子的自主性。一个不起眼的暗示，让孩子笑得更开心，或许就是我们在定义「好的表扬」时所追求的目标。

图片

表扬是奖惩系统的一部分，我称之为学校外驱力^[3]（类似于学习内驱力^[2]）。下面的图片说明了学校和激情之间的竞争，这种竞争几乎不可避免地导致丧失对学习的热爱：

图 ：学校就是这样摧毁了对学习的热爱。学习内驱力^[2]是孩子愿意去追求的一系列激情和兴趣。学校外驱力^[3]是学校系统设置的一套奖励和惩罚措施。学习内驱力帮助形成了简单的、助记的、连贯的^[34]、稳定的^[33]和适用的^[8]记忆，这是因为知识的质量决定了学习内驱力系统中的奖励程度。由于学校通过课程^[17]（而不是通过学习内驱力的神经机制）将知识序列化，学校外驱力导致了学生形成复杂且容易受到干扰^[42]的短期记忆。在学习内驱力和学校外驱力通路之间的竞争性抑制^[7]将导致神经连接的减弱。强大的学校外驱力会削弱学习内驱力，破坏学习的热情，并导致习得性无助^[11]。强大的学习内驱力会导致反抗^[43]，保护内在的激情，但也可能会让你在学校闯祸。在学习内驱力的影响下，记忆新的知识是非常有意义的，而且没有任何惩罚（根据学习内驱力的定义）。这将使学习内驱力茁壮成长，带来学习上的成功（和在学校）。相反，由学校外驱力的压力导致的知识质量低下将产生较弱的奖励信号，并可能产生强烈的不连贯性惩罚^[44]。这种惩罚将反馈产生对学校外驱力的反抗，这反过来又需要学校系统的进一步强制纠正，这又会进一步降低知识的质量。这些反馈循环可能会导致学习内驱力和学校外驱力的竞争，并最终压制一方而助长另一方。蓬勃发展的学习内驱力会助长反抗，从而增加对学校外驱力的防卫。同样，在学校增加的惩罚会助长习得性无助，削弱学习内驱力，导致对系统的服从。可悲的是，在大多数情况下，控制系统将定格在这两个极端的中间位置（见：老汤问题^[45]）。大多数孩子讨厌学校^[4]，失去了对学习的热爱，仍然服从于奴役。他们恢复的最好机会是大学的自由，或者更好的是，成年后的自由。见：在神经元水平上二元决策的竞争性反馈回路

版权说明：你可以在知识共享许可下重新发布这张图片，并注明 SuperMemo World，在这里可以查看最新的版本

Thoughts Memo 汉化组译制
感谢主要译者 Jarrett Ye，校对 24h便利店、Shom
原文：Destructive impact of praise in learning - supermemo.guru
这段文字选自《我永远不会送我的孩子上学^[46]》，作者是彼得·沃兹尼亚克^[47]（2017）

创作声明：内容包含教育建议，国外经验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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